当我们听到“累积善事、不造恶业”,心里必然会想:什么是善事?什么是恶业?因果业是释迦牟尼佛陀教法的核心,佛陀成佛之后,在印度的鹿野苑初转法轮,讲述“四圣谛”:苦、集、灭、道,内容就是因果业,苦、集是轮回的因果;灭、道是涅槃的因果、出世间的因果。因果业是佛陀的教法里很重要的内容,而且佛陀讲解得非常细、非常广。但是,比较简单地了解其意义,就是:做善事是一切平安快乐的来源;平安快乐的果报,它的因就是做善事。做善事能够达到真正的平安快乐,这也是灭、道的意义。
苦就是痛苦烦恼的“果”,集就是苦“因”,如果不喜欢痛苦烦恼,必须先知道痛苦烦恼真正的原因和来源就是造作恶业。什么是恶业?龙树菩萨说:“众生内心的起心动念,有我执、自私、执着而起的贪、瞋、痴、傲慢、妒嫉、吝啬等烦恼,因这些烦恼而驱使的言语和身体的一切行事就是造作恶业”。什么是累积善事?龙树菩萨说:“众生的起心动念没有上述的烦恼,具有信心、出离心、菩提心的言语和身体的一切行事,就是累积善事”。累积善事就是一切快乐平安的来源,造作恶业是痛苦烦恼的来源,这就是我们了解因果业的目的和重点。以这个关键正确、正面地随时观察自己的起心动念是非常重要的。就像“不杀生”这几个字听起来很简单,自认为已经了解,但是行为上要做到时时刻刻不杀生,就得需要正确、正面地随时观察。否则,虽然没有杀害众生的瞋恨心或贪心,但走在路上却可能因为不小心而让许多众生死在我们的脚下。
释迦牟尼佛陀教法中关于杀生因果业的讲解,一般讲的是身体造作恶业的部分;依大乘及密法不共的观点和见解,则不只有身体的行事可以构成杀生,也有所谓“语”的杀生、“意”的杀生。如何算是语的杀生呢?虽然自己没有动手,但是教唆别人杀生也一样造共同的杀业,而且是完全相等的杀业。“意”的杀生就是随喜他人杀生的行为。譬如十个人赞同某一人杀一只动物,每个人都各自造了杀害一个生命的业力。同理,累积善事也分成:“有做,有累积功德”、“没有做,有累积功德”、“有做,没有累积功德”、“没有做,没有累积功德”四种。“有做,有累积功德”就是发心做善事,也了解善事的意义而为,这样就是有做而且有累积功德。“没有做,有累积功德”就是随喜别人做善事,虽然没有实际参与,自己也累积圆满的功德。
佛陀在印度时,印度有很多小国家,每个国王都会轮流供养佛陀及阿罗汉。有一次,印度中部的一个国王供养佛陀及五百个阿罗汉用斋,供斋圆满后,佛陀做功德回向时,佛陀问国王:“可否以今天累积最大功德者的名义回向?”国王心想:他是功德主,所有的食物都是他准备的,当然是以他的名义。所以国王回答说:“可以”。但是,当佛陀念出来的不是国王的名字,而是从来没听过的人名,国王当场不敢问,回向结束后,国王问佛的弟子是何原因。罗汉们的神通有限,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,所以请示佛陀,佛陀说:在国王供斋圆满后,将剩余食物布施给乞丐们,乞丐群中有一位老妈妈,对佛陀具非常大的信心,满心随喜国王所做的功德。她想:“由于自己过去没有累积福德资粮,所以现在没有能力供养佛陀;而国王过去世一定累积很大的功德福报,所以有这样的福德能力供养佛陀,如果将来有能力,一定也要如国王般供养至尊佛陀。”她在内心升起如是的随喜赞叹。因为清净心的随喜,累积非常广大的功德,所以佛陀念的就是这个乞丐老妈妈的名字。这就是“没有做,有累积功德”的实际例子。
至于“有做,没有累积功德”,例如表面上做善事,实际上是为了争取名、利,诸如此类不清净的动机所做的善事,就是“有做,没有累积功德”。“没有做,没有累积”,就是不具信心或未曾接触正确的教法,当然不会累积任何功德。
如果我们深入了解佛法的内容后,升起累积善事的想法,只要掌握上述三个关键,在平常生活中随时做正面的善事就已足够,不需刻意计划安排。
佛经中有许多配合不同因缘而有不同阐述的情况,了解这点是非常重要的。如果要更深入了解,比较重要的关键就是明白在何种因缘下而讲这部经,否则我们的心会越读越烦恼。怎么说?佛经里有的说我有、五蕴有、三界轮回有…等,三恶道的情况、五蕴的来源…都讲得非常清楚;但有些佛经里讲:世间万物不是实际存在的、是空的…;有些佛经则讲:不论世间万物存在或不存在都要超越,甚至般若心经里讲:无智亦无得…有人乍看之下会惊呼:连智慧都没有,所有诸佛菩萨五道、十地的功德从何而来?光看字面意义时,内心必会起冲突或产生烦恼。
所以,需要了解的重点就是:配合不同因缘、时间、根器的化机所开示的教法,究竟是以世俗谛的观点而论?还是以胜义谛的观点而论?依了义的方法?还是依不了义的方法?佛经都是实际有益众生的论述,一般人的言论则是对某人有帮助,但可能伤害另一个人;对这个人是实话,对另一个人来说可能是谎言。而佛陀没有语的业障,所以不可能说谎或造成伤害,祂的任何开示一定有其特别的意义,我们先有这样一个认知再深入了解不同经典时,就不会有冲突,也不会增加我们的烦恼或产生所知障。否则,有一部佛经中提到:杀父、弑母、诛亲族会得解脱,如果因此杀了父母亲,是会直接下地狱的啊!因为经中所指的父母亲,是众生轮回的来源──瞋恨心及贪心,而亲戚指的是从瞋恨心及贪心而来的妒嫉、傲慢、吝啬…等烦恼。我们从无始以来到现在为止,都是因为这些烦恼而在轮回里不断受苦,一旦消灭这些烦恼习气,就能解脱超越三界轮回。
另外,密法里很多咒语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和功德,有些必须配合材料才能发挥效用,例如,经书记载:准备某种材料擦拭自己的眼睛,就会看到地底下的一切财宝;另一部经书提到:准备秃鹰的脑,念某个咒几遍后吹秃鹰的脑,再以秃鹰的脑擦拭脚底,就能飞上天空翱翔。有个人看到这个方法,心想:“这下可好,我可以用这个方法去很远的地方为功德主念经了。”他来到功德主的家,诵经到天色很晚时,功德主向他说:“天色已晚,念不完的改天再念。”他说:“没关系,再晚我都有方法回去。”于是,在用完晚餐后,他将准备好的秃鹰脑,在屋顶涂抹完脚底后往下跳,心想:别人会以为他有飞上天的神通,这下一定出名了。没想到,这一跳,没往天空飞,却往地下掉,跌断了腿,痛得在地上哭。当功德主听到哭声时,心里纳闷:念经的人已经回去了,周围也没别的人,到底怎么回事?出去一看,原来是刚才念经的人,口中还念念有词:经书骗他,秃鹰脑骗了他的脚。
如同误解杀父母亲会解脱轮回的例子一样,有些佛陀教法从经文的意义直接理解,有些则隐含在譬喻的意义中,如果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探求真意,就会发生类似的情况。佛陀初转法轮时,开示三界轮回是存在的(诸法实有);二转法轮的时候则是阐扬空性的时期,宣说什么都不存在(诸法空相);三转法轮的时候,佛陀说:存在或不存在都是有限制的,要超越一切限制,同时提到每个众生都具有佛性,但是并没有揭示如何了解佛性,了解佛性的诀窍教法,都在密法的续部里。而密法分为外密和内密,外密有行部、事部、瑜伽部,在行部、事部、瑜伽部里也没有提到如何了解如来藏的佛性功德;无上密或内密的玛哈瑜伽、阿努瑜伽、阿底瑜伽才提到如何了解本具的如来藏(佛性)的功德。这都是配合众生当时的因缘、根器所做的讲解。